冉漾狐疑:“真的头疼?”
季绪:“我有什么理由骗你吗?”
说的好像也是,药效渐渐过去,季绪对她的渴望应该越来越弱才对,他的目光看起来也比一开始清明了。
她谨慎道:“那你还会趁我不注意亲我吗?”
“我不是那种人。”
看来确实是清醒一些了,清醒的二公子还是非常值得信赖的。
冉漾干脆应下:“行。”
她过来扶着季绪的手臂,男人的衣服还是之前的那件,有些酒味。
冉漾问:“二公子,周书禾呢?”
季绪道:“走了。"
顿了顿又补充:“我没让她扶。”
冉漾又问:“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?”
“大概能猜出来。”
时间退回一个时辰前。
那时映月堂正是酒酣耳热推杯换盏之际,季绪不喜这样的场合,但还是被迫喝了点酒。最后一杯来历不明的酒是周书禾递过来的。
她指尖颤抖,低头在他面前站着。
季绪没接,就在那时,众目睽睽下梅念卿把酒从周书禾手中接过来,笑着亲自递给了他。他必须得接。
按照冉漾的说法,如果出问题,只有这一杯酒有被动手脚的可能性。
但那杯酒是正常的。
喝完后他靠在椅背上,梅念卿让周书禾扶他去南厢房休息,他正好想脱身,所以没有推拒,直接站起身来。
周书禾跟在他身后,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。季绪没太关注周书,更不会主动去看她,所以在他的记忆里,出门后他们就分开了,周书禾没拦他,也没跟他说什么话。
他来南厢房只是为了消消身上的酒气,打算缓缓有些发昏的思绪后,就去找冉漾。
没想到,她自己跑过来了。
冉漾轻声道:“你母亲怎么这样,为什么要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呢。”
季绪没做回答。
这事他母亲顶多算知情,这种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只能是梅念卿。
他大概能猜到梅念卿想干什么。
一来,只要他跟周书未有了关系,那季家跟长公主一派就能密不可分。二来他们大概是觉得,利益一旦绑定,他会因为这段关系而放弃追查当年那件事。
不得不说,这些人还真是一如既往。
他的母亲,明知梅念卿目的却并不从中制止,这在他意料之中。
只是,她为什么放任冉漾过来找他呢。
季绪垂下眸,看见夜色中冉漾因为生气抿唇而轻轻鼓起的脸颊。
片刻后,他轻笑了起来。
低沉笑声从再漾头顶传来,再漾不明所以的抬头,对上男人带着笑意的眼眸。
他有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睛,眼尾下勾,眼皮至眼尾处开扇,瞳仁漆黑,气韵生动。
不苟言笑时,气质冷峻,如今笑起来倒平添几分少年气。
冉漾盯着看了半天。
直到季绪伸手捏住了她的脸,愉悦道:“冉姑娘,告诉你一个坏消息。”
当然,对他而言是好消息。
冉漾闷声道:“不要捏我。”
“什么坏消息?”
季绪道:“我母亲不喜欢你,她不希望你跟季云在一起。”
所以数年来,那个对他向来不假辞色的母亲,居然头一回,在他与季云澹中选择帮了他。
冉漾推开他的手:“我早就知道了,不过没关系,我喜欢的是季云??”
季绪冷不丁打断她:“行了,我只是告知你,并不是想听你的回答,闭嘴。
冉漾闭嘴了。
她面无表情地想,看来药效真的过去了。二公子这次不温柔地让她张嘴,只冷冰冰让她闭嘴了。
回到季绪房间时,已是一刻钟后。
冉漾把季绪送回房间,房门被季绪顺手一关,冉漾终于能跟季绪分开。
她低头揉揉一直被季绪搂着的肩膀,再抬头时,季绪已经不见了,她扫视一圈都没看见季绪的身影。
去哪了?
她试探性地朝房里走了走,然后猝不及防就看见床边光着上身的男人。
“你你你你......"
西厢房没有季绪的衣服,他刚刚穿的还是那身带有酒味的,勉强忍了一路,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。
男人慢悠悠转过身来,再漾第二次这么清晰的的看到他光裸的上半身,这次比上一次还要直观。
她捂住眼睛,从指头缝里偷看两眼,看见男人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,以及流畅的肌肉线条。
头回见他时的伤已经好了。
上次是偷偷摸摸,这次是正面看见,她才突然发现他的侧腰处有一块疤,像是烧伤。
不大,手臂垂下时可以遮挡。
季绪很快就披上衣服,冉漾红着脸放下手,心里很拒绝,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很留恋。
她正自我谴责时,听见男人冷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:
“冉姑娘,多谢你今夜让我吻你,作为回礼,我可以脱下让你再看看。如果你想摸,我也没意见的。”
他还挺大方的。
“......”冉漾头顶冒烟,她尴尬的摆摆手,语无伦次:“不用了不用了,不用谢,不摸。”
她退后一步:“那我先回去了。
季绪:“我送你。”
搞
什么。
冉漾道:“不用了。”
季绪朝她走近两步,道:“明天来找我。”
冉漾疑惑道:“为什么呢?”
季绪:“给你个东西。”
冉漾问:“为什么不现在给我呢?”
当然是因为明天还想见你。
季绪面不改色道:“现在不在我身上。”
冉漾哦了一声,他告别季绪,走出房门时衔青还在门口等着。
“冉姑娘,在下送您。”
冉漾没有拒绝,跟衔青一起并肩走在那段小径上。
夜色静谧。
冉漾垂着脑袋不说话,心中乱七八糟想了很多。
她以为她会很在意那个吻,会介意个十天八天,但是此刻停在她脑子里,只有那个在眼前一闪而过的疤,看起来很疼。
“衔青。”
“在下在,怎么了冉姑娘?”
“二公子腰上有一块烧伤,是他之前在边境的时候弄的吗?”
衔青默默看了再漾一眼,他说公子这么晚回来是干什么去了,原来又私会去了。
“不是的。”
他道:“是公子十岁时,进火场救小狗留下的。”
冉漾欣慰道:“他这么有爱心啊。”
衔青笑着摇摇头,温声道:“那是大公子的狗,大公子不在府内,狗由夫人照顾。一次水,小狗困在了里面,火势不大时,夫人让下人去救,下人不敢,最后是二公子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