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、突出(修)(2 / 2)

凝妆 盛晚风 4338 字 6天前

烛黄酒在男人静寂的脸,照出那张薄唇上淡淡的水光。

这是喝什么留下的?

冉漾眉心轻跳一下,皱着脸想,要不闻一下?

有点怪,但也不是不行。

为了以防万一,再漾又道:“二公子,你睡着了吗。”

季绪仍闭着眼。

“那我要行动了。”她宣布

冉漾默默调整了一下站位,揽住自己长发,迅速朝季绪俯身。

而季绪此刻就算闭着眼睛,也能清晰感觉到落在他脸上的目光,空气好像一下变得沉闷起来,那熟悉的山茶香离他越来越近。

甚至伴随温热的呼吸。

原来她的行动就是这个。

季绪交握在腿前的双手微微僵硬了下,在温热扑面时,倏然睁开眼睛,他下意识抬手要推开冉漾,连带着脊背也挺起一些。

但他显然忽略了再漾靠近他的速度。

也忽略了此时此刻,再漾已经离他很近了。

所以他这一抬腰,完全破坏了被再漾精准控制的距离。

两人的唇就这么撞到一起。

以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方式。

甚至从动作上看,最后是他主动吻了冉漾。

呼吸交错,毫无缝隙的贴合,芳香袭来,血液沸腾又停滞。

是这辈子从未有过的亲密,以至于他的手硬生生在她的肩头。

时间在一瞬间被无限拉长。

他清晰的感受到她干燥柔软的双唇,甚至尝到了她的呼吸。

跟上次不太一样,可以说完全不一样,它甚至强势覆盖了上次的记忆。

这个意外显然令人措手不及。

以至于他们两人竟然都没立即反应过来推开对方,也就一个呼吸间,再漾直起腰率先后退一步。

因为太仓促,还碰到了桌案上的茶盏,里面刚倒的温茶酒了一桌,但她无心去管。

她看向季绪,一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,她没准还没从那个春梦里出来。

两人在这种混乱的场景下四目相对。

“冉漾!”

“二公子,你亲我!”

两人几乎同时开口,前者咬牙切齿,后者惊慌失措。

好一手先发制人。

季绪脸色也不大好看,但他表现的没有再漾那么明显,闻言立即纠正道:“是你偷亲我。”

冉漾的脸不知何时已经红了个透,她匪夷所思道:“我怎么会做这种事?”

“我刚刚只是想闻闻你的嘴。”

季绪看她的目光更一言难尽了,撒谎也不过脑子,谁家正常人会没事去闻别人的嘴。

冉漾脑袋还有些空白,她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迫过,连胸口都轻轻起伏,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,她扶住桌角,在脑中复盘了一下方才的情况。

一复盘脸更红了。

她看向季绪,季绪也静静的看向她。

就这么沉默下来时,一种无声的怪异弥漫在两人之间,这种氛围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她与季绪当中。

她想说句什么,但心中气愤有之,尴尬又之,羞赧有之,以至于竟不知如何开口。

她看见季绪抿了抿唇。

再漾也忍不住跟着抿了一下。

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后,她更难受了。

“咚咚咚。”

好在敲门声救了她。

季绪问:“谁。”

外面传来一道沉稳又威严的声音:“是我,小绪。”

季择庭啊。

太好了,有第三个人在,他们想必就不会这么尴尬了。

这种想法只维持了一瞬间,因为她很快意识到,此刻夜色幽幽,她脸庞这么燥热想必已经从头红到了尾,正关着门和季绪孤男寡女待在一处。

不管谁来了,都会觉得他俩不正常的。

“小绪,我进去了。”

更何况,这人还是季云澹的父亲。

在这方面一向光明磊落,行的正坐的直的冉漾,头回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心虚。

她匆忙看向季绪。

“等等。”季绪扬声。

冉漾若是别人,季绪才不会管季择庭会不会想多。

但中间偏偏隔着个季云澹,眼下他跟再漾的关系就显得不健康起来,很见不得人。

书房不比寝房,这里简直一览无遗,连块屏风都没有。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只有……………

冉漾看向季绪腿前,书案下的那块狭窄空地。

来不及多想,再漾跑向季绪,她推了推他的腿,示意他让开,季绪震惊于她的大胆,当即掐住她的手臂,眉心紧蹙,显然对这里不满意。

也不瞧什么时候了,哪还能好好挑地方?待会季择庭就进来了,再漾不理他的阻挠,硬生生挤进了里面。

但地方是在过于狭小,椅子后是墙,也没法往后挪。这些地方平日安放季绪那双大长腿已然勉强,更遑论加上冉漾了。

他只能双腿敞开,才能让冉漾躲进去。

季绪已经许久没有这种近似手忙脚乱的感觉了,两人此刻贴的近,冉漾进去后急忙捞起自己的裙摆,然而就在她蹲下身子时,因腰伤还没痊愈,这样猛地一蹲让她痛的僵硬了下,身子往前栽倒。

正逢季绪后仰,他想伸手去扶已经来不及。于是再漾这么一扑,纵然手已经扶住了季绪的大腿,脸依然精准埋在了一处体温灼热的地方。

世界好像突然寂静了一瞬。

季绪浑身僵硬,他低头看向再漾。

冉漾很快抬起头,磕磕巴巴:“这这这……………”

季绪轻轻呼出一口气。

他面无表情的想,算了就这样吧。

他这么出众,这种不健康的关系就算见了人又能怎么样呢?冉漾看上他并且决定勾搭他不是很正常吗。

好过现在,这样。

门没锁,季择庭一推门就能进来,他说话时,手已经放在门边。

随着吱呀一声,书房门被从外推开。

季绪按住再漾的脑袋,把她压下去。

凉风灌进来,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背对深沉的夜幕,阔步踏过门槛。

房门烛火明亮,只有季绪坐在书案后。

季择庭走进来,不知为何觉得季绪脸色似乎不大好看,甚至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,不过他这个儿子对人向来没好脸,他便没在意,只问:“衔青怎么不在?”

季绪调整了下姿势:“出去办事了。”

季择庭嗯了一声,他背着手朝季绪走过来,临近时,季绪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:“你坐那。”

季择庭没做他想,顺势坐在季绪对面。

“水怎么洒了?”

季绪声音低哑:“不小心弄的,有事吗?”

季择庭把茶杯扶正,压低声音道:“昨日陈阁老过来找我,说圣上昨日在紫宸殿突然口吐鲜血,太医半夜才走。”

圣上御及已有三十年,季择庭从圣上还是太子时就跟随他,一直到今日。

自今年年初起,圣上身子就明显不如以往,对政事也不如以前上心,平日政务大小事宜一应交给几个信任的柄国之臣,私事也完全依托身边的掌印太监高忠。

“你同支家小子交好,最近可从镇抚司那得到什么关于高忠动向的消息。”

季绪:“没。”

季择庭叹了口气:“我最怕的还是内宦干政,说起来我与圣上相识于少年,当年我还在首辅之位时,做的一应变革也全靠圣上在前方顶住压力,如今......”

季绪:“是吗。”

“明年年初要京察,你知道吗?”

季绪顿了顿才回答:“知道。”

季择庭终于察觉到对面人的敷衍与不专心。

他轻轻拧眉,看向季绪,随即道:“小绪,你脖子怎么红了,是太热了?”

气氛凝滞几瞬,季绪道:“嗯,有点。”

他靠在椅背上,两条长腿敞开着,说话时收回落在桌上的双手,垂落胯间。

而此时,就他两腿之间的桌肚里,再漾把自己缩成一团,正对着季绪蹲在地上。

因为害怕惊扰季择庭,她甚至不好换个姿势,就这么直直的面对着季绪。

视线稍微一抬,就抬到那去。

人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,不是因为想看,而是因为突出,这一点再漾深有所感。

无数次移开又挪回,她心里好疲惫。

不仅如此,她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,很顺畅的想起了她都快要忘掉的画面。

什么啊。

冉漾捂住脸,眼不见为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