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为了这两个孩子,我也要干到底啊!”
我在岸上停了一刻,看见他急转回船去,箭似的走了。我再看看那久已作废的渔人撒网站立的棚台架,但已经不能辨认,我从那茫茫的一片水里象看见了大菱和二菱。
我走向那约定工作的小庄子上去,我甚至忘记了那附在我裸露的腿上象马蝇一样厉害的蚊虻,我不是设想那殉了雕的就是大菱姐妹,那也许是她们,也许不是她们,但那对我是一样,对谁也是一样,象那老船夫说的。
当然,我想起那些死去的同志和死去的那朋友。但是这些回忆抵不过目前斗争现实。我想,我不是靠过去的回忆活着,我是靠跟前的现实活着。我们的眼前是敌人又杀死了我的同志们,朋友们的孩子。我们眼前是一个新局面,我们将从这个局面上,扫除掉一切哀痛的回忆了。
我,整天就在那一个小庄子上工作,一股力随时来到我的心里。无数花彩来到我的眼前。晚间休息下来的时候,我遥望着那漫天的芦苇,我知道那是一个大帐幕,力量将从其中升起。忽然,我也想起在一个黄昏,不知道是在山里或是平原,远近看见一片深红的舞台幕布,飘卷在晚风里。人们集齐的时候,那上面第一会出现两个绿军装的女孩子,一个人拉南胡,一个人吹箫,演奏给人们听。
一九四二年八月二十五日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