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棵树上难有两片相同的树叶,这剑他也难于复原回去。
现在不仅是复原失败,便是原来的痕迹都有着消失,成了一柄废剑。
“这柄剑造出来都十几年了,我哪还记得十几年前是怎么锻造的,我连原来的完整模样都记不得了”
张九鸦使劲挠着脑袋,将自己的毛发一把把往下薅。
“你这剑没有铸造图纸的吗”李鸿儒奇道。
“我读书少,不会画什么图纸”张九鸦摇头道。
“剑器锻造流程复杂,又有铭文构建,若是没有图纸的严密设计,错一步就是废品呀”
“我心血来潮就铸剑,什么都是一次过”
不管是孤品还是多柄长剑,张九鸦从来只是打造一炉。
他一炉可以铸造多柄一样的长剑,但张九鸦难于在事后去铸造同样的剑。
这是一种极强的能耐,饶李鸿儒听了不免也是有些惊叹。
这和修建房屋不需要构造图一样,直接有着上手。
但张九鸦打造完难于再次去复刻。
若是没法完成唐皇的要求,张九鸦觉得军器监就是他的余生。
好不容易才熬出来,张九鸦从来没想着回去。
他一时间不免如丧考妣。
“这柄剑是仿造承影名剑的孤品,我现在实在想不起当初是怎么一步步打造的,它内部的铭文构造已经完全被破坏,我怎么可能复原回去。”
“这又没个参照物,我现在怎么去复原”
“要死了要死了”
“我的余生要在军器监”
“我要这钱财有何用啊”
张九鸦对钱财念想不多,只是身体依旧很诚实,将李鸿儒递交的金银齐齐收了回去。
他一脸的唉声叹气。
这让李鸿儒口中的询问屡屡堵塞在了喉咙中。
待得张九鸦收完钱财,李鸿儒这才问了一句。
“你问的是汉王朝高祖的那把贱剑”张九鸦随口道。
“剑剑”
“贱剑,贱人的贱”
“很贱吗”
“很贱”张九鸦点头道:“也不知哪位大才打造出来的,我听说那柄剑用之前非要耻笑一番才能做用,这不是犯贱吗。”
“耻笑”
“没错,那剑名不就是耻笑剑吗”
耻笑。
赤霄。
李鸿儒看着悬挂在腰间的带子。
一时间,他只觉这柄剑确实要人品不端一些才能使用了。
这柄剑的剑名很可能经过了美化。
打架之前还要先耻笑一番自己的配剑,李鸿儒只觉用这种剑的难度太大了。
“沈兄”
“嗯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